後來決定要把這篇文放到錦上同窗會的網站上了^_^
所以,在這裡放上試閱~^_^
結果...寫了兩千字左右,龍也還沒出場(汗)
快變成淳亮了啦......^^|||
PS.因為小布之後很忙,要等過年後才能更新,
所以我先把試閱增長~^_^讓大家先看個足(但龍也還是沒有登場= =|||)

《凝視著你》


屋外的大雨滴滴答答地敲打著窗戶,聽起來很像某種機械的規律聲音…

淳閉上眼,側耳聽著。聽說這雨會連下三個星期。惱人的梅雨季。就連擺在花店裡的花兒們,全都因為水氣濃重,而垂頭喪氣。

只有向日葵,依然昂立。

而淳臉上職業級的微笑,也已經持續了一個小時。

「真的行嗎?」眼前拘謹的中年男子有些狐疑。

「如果你不放心,歡迎另請高明,反正我沒那麼缺錢,犯不著老是髒了我家孩子的手。」

說完,淳微微一笑,挪開向日葵。

中年男子瞪大眼睛,連忙將向日葵搶回來。

「啊、我不是這個意思啦!」

開玩笑,他可沒時間再等下個星期五。「本來我以為是你在接啊…」

「引退的殺手,你以為自己請得動嗎?」淳冷笑,笑得很冷。

中年男子頓時感到殺氣。

很強烈的殺氣。卻又在一瞬間消逝得無影無蹤。迅速得讓人誤以為方才是錯覺。

雨開始變大。像是氣勢澎湃的背景音樂。

中年男子戰戰兢兢地看著淳,神色緊繃。

突然,玻璃門推開,一個削瘦的高中生腳步輕盈地走了進來。

「我回來了。」

他平靜的聲音打破了充滿緊張感的氛圍。

錦戶亮。

如貓一般安靜的腳步聲,這是身為一個殺手長久訓練下來的慣性。只有曾經是殺手的淳,早在亮入門之前,就知道他快到家了。

「回來啦。」

亮全身溼透。
單薄的制服緊貼住肌膚,髮絲滴著水珠,看來是一路淋著雨走回來的。

花店內冷氣正開著,應該很冷。雖然當事人一臉無所謂,中年男子還是打了個冷顫。

「真可憐,學校裡沒有女生願意跟你共撐一把傘嗎?」

淳露出一個燦爛到不行的招牌笑容,手上卻早拿著不知道何時就準備好的毛巾。

亮慢慢走向淳,經過中年男子時看都不看,說:「原本只是小雨,我想說用跑的就好,沒想到中途變大了。」語氣中隱含孩子氣的抱怨,皺著眉的頭習慣性地偏一邊。

「要睡之前記得先洗熱水澡,要不然會感冒喔!」

淳將毛巾遞給亮時,忍不住看著亮袖口上被雨水沖淡的血跡,嘆了口氣。

「你還是做了。」不可置否的笑。帶點苦。

亮低頭,用毛巾蓋住,藏起自己的臉和眼睛。

「我怎麼可能失手?是十五萬塊呢。」用只有淳聽得見的聲音說完,亮轉身走人,背影隱沒在前往二樓樓梯的黑暗中。

「真是的,明明只是個小鬼,卻老愛逞強。」淳嘆氣。他教得太好了?

「那孩子還只是高中生啊?」中年男子不安地看著淳。

淳轉頭,沒有溫度的眼睛淡瞥一眼中年男子。

「我『撿到』他的時候,他只有十二歲,背後卻鑲著兩顆子彈,全身是血。」

聞言,中年男子倒抽了一口氣,手中的向日葵微微顫動。
也不管中年男子是否有聽清楚語中含意,淳開始揮手趕人。

「你走吧。」

「咦?可是…」

中年男子不解地看著淳。他們還沒討論完細節呢!

「他搞不好半夜會醒來,我要先去準備點宵夜給他。」

中年男子愣愣地看到淳似乎露出了微笑。

那抹微笑和方才的孑然不同。
對,就是不一樣的微笑。




大概是因為淋雨的緣故吧,所以亮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,不過…那帶來冬天般冷冽氣息的雨水,此刻彷彿又打在他的頰上。

「原來…哭了……」

亮把手靠在浴缸上,整個人緊挨在上面。
平板光滑的背上,有兩處令人怵目驚心的傷口。是彈孔。

一發現自己在哭,眼淚又停不住地猛掉。亮連忙緊閉雙眼。現在他已經連抵抗冰冷水溫的心思都沒有了。

「汪!」

「武藏?」

不知道何時跑進來的柴犬武藏將下巴靠上浴缸邊緣,湊過來舔舐亮的臉,和眼淚。

「你在擔心我啊?」亮不禁失笑,摸了摸武藏的頭後,撐起手臂,跨出了浴缸。身上還沾滿水珠的他,動作蹣跚地穿上了睡衣。

「奇怪?我好像發燒了。」發覺自己開始變得意識不清,亮環顧了一下四周,果然,原本有點模糊的視線變得更歪斜了。

腳邊的武藏擔心地叫了幾聲,亮出聲安撫著牠,一邊把最後一顆釦子扣上。

接著,眼前頓時漆黑一片,當場倒了下來。




──你都一個人偷偷地躲在這裡哭啊?

抱著膝蓋哭泣的亮聽到說話聲,驚訝地抬起臉來。那孩子無論年紀、身高,都和他差不多大。

──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?向日葵長得比我還高啊!

其實他根本不用躲起來哭,因為大人都很忙,不會有人發現他不見了…只有那孩子,是第一個注意到他的人。

──因為只有這株向日葵在晃動呀…

那孩子緊挨他的身旁坐下來,一臉純真地笑了笑,望著亮臉上的淚水。

──沒關係,你繼續哭吧,我替你保密。媽媽說不可以讓小孩子一個人躲起來哭,所以我陪你。

那孩子的笑容好溫暖、好燦爛,就像金黃色的太陽一樣,讓亮立刻忘了哭泣。

然而,亮卻再也想不起來那孩子的模樣。
為什麼?
因為亮全都忘記了。

只要一回想,頭就像從裡面抽痛了起來。被緊鎖的回憶,怎樣都無法開啟。
他究竟被迫放棄了什麼?沒有人知道。

向日葵,輕輕地、靜靜地隨風搖曳。
仰望著永遠觸碰不著的太陽。

失去的記憶無形,就算伸長了手,還是抓不到。




感覺到坐在床邊的淳正在翻閱著雜誌,亮微微地睜開了眼睛。他大概睡了很久吧,鑲著毛玻璃的窗外透著一片明亮。

淳溫柔地對他一笑,「醒啦,感覺好點沒?」

「我睡了多久?」眨了眨乾澀的眼睛,亮抬起頭看著淳。

「一天了。」淳放下雜誌,將放在亮額頭上的毛巾取下,然後伸手觸碰測溫。「燒稍微退了,不過今天最好還是請醫生過來,或是去給醫生看看。」

「嗯……」

亮勉強撐住身子坐起。

「淳,我好像做了個夢…」亮試著要回想,但卻一點印象都沒有。

淳偷偷地窺伺著亮的臉,見他一臉茫然所失,不禁嘆了口氣。

「亮,你太累了,最近都沒有好好的睡覺吧?你的記憶總有一天會回來的,不要操之過急…」

「可是,如果…永遠都回不來呢?」亮緊握著拳,轉頭望向淳。一直藏在心中的脆弱,因為發燒的緣故,突然湧現。視線也一下子變得模糊。

「會回來的。」

不知為何,亮心裡很清楚淳的話沒有任何根據,卻忍不住相信了他。是信任感作祟吧。或者淳天生就極易說服別人。

「再休息一下吧。」
「……嗯。」

淳扶著亮虛弱的身子,讓他躺在早上換過一次的被單上。亮感覺到淳在讓自己躺下時撫摸著自己的頭髮,不由得對於那不熟悉的溫柔雙手感到有些困惑。

「花店的工作怎麼辦?」

「今日公休。」

看著淳一臉悠哉,亮忍不住想起花店為何總是赤字經營狀態的原因──花店老闆的『休假』實在很隨性。想到這兒,亮不禁嘆了口氣。

「沒必要為了我這一點小病就公休啊…」

「因為你很少會這樣嘛。」
淳曖昧地笑了笑,神情裡隱約透露出一點開心的柔情。「就讓我照顧你吧,你偶爾也該撒撒嬌啦。」

亮感覺得出來,淳心裡一直想要對自己做點補償的。

「有雨聲…」
「是啊,還在下…」

淳望向窗外,沉默了好一會兒,喃喃自語似地說:「小時候,我很怕這個聲音。聽到下雨聲,而四周沒有人在,就會讓我很不安。總是躲在棉被裡,祈求有誰能來陪我…」

過於裝可憐的語氣,惹得亮笑了出來。
「很難想像啊。」

淳點點頭。他也很難想像自己曾經有過那段脆弱的童年。

「雖然我現在已經不會怕了,但還是討厭。」

「所以,亮,我很高興有你在。」

那時候,記得也是下雨天…

亮倒在花店的後巷裡。等淳發現他的時候,亮已經失去意識了。

難以置信一個才十二歲左右的孩子,撐著那樣的傷,竟然還能活下來。
然而,身體所受的創傷似乎遠不及內心的衝擊。
那份衝擊,讓亮忘了自己是如何受的傷、忘了自己是從哪裡逃到這的、忘了一切…

包括自己是誰。

淳晃了晃手中翻了一整夜的旅遊雜誌,燦笑。

「給自己放個假吧,亮。」

「放假?」聽起來很陌生的名詞。亮看著淳的側臉。

「就決定,去札幌一日遊如何?聽說有向日葵花祭喔。」





(試閱完畢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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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卡呢小螃蟹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4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