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、



他想活。

如果可以,他想竭盡所能的活下去。

前生拖著一身病累往返各大醫院,始終無法起色,他的父母親最後崩潰了,他們負擔不起龐大的醫藥費以及日夜看護的辛勞,含淚簽下放棄急救同意書。

他並不怨恨,只遺憾自己熬不到國中畢業。

能重生到雲禧的身軀,老天爺是眷顧他的吧?雖說變成女子,仍舊帶有隱傷的身子,但說不定還有得救,雲禧的爹娘為他動用人脈四處尋訪名醫,雲禧的兄長們因此年紀輕輕就扛下家裡和門派的各項雜務,只要他好好靜養身子......他們不肯放棄,他怎麼能夠放棄呢?

他不放棄,他還想要活過十六歲(最起碼補給自己一趟畢業旅行)......

這次偶然結識人稱神醫的唐時生,更令他心中禁不住湧起無限期待。

雲禧熱切的與唐時生對望,「唐兄你放心,我會是個很配合的病人,無論哪種治療方法我都願意嘗試!」

聞言,唐時生垂下灰褐色的眼眸。

「......失禮了,雲公子。」淡淡說著,再次握住雲禧的皓腕。

這回不是把脈。

雲禧才反應過來,便被一股突如其來的高溫熱流給嚇了一跳,「好燙!」他直覺想抽手卻被緊扣著不得動彈,只能任由它不急不緩於自己的經脈裡面毫無阻礙地遊走。

唐時生神色如常,低啞的聲音放柔許多,好似安撫小棗兒般對雲禧說道:

「別怕,我現下要使內力深入妳的經脈,看是否能觸動妳自身的內力療傷,且先補修部分殘缺,會有些難受,忍一下......」

「喔。」

早說嘛,害他差點抱不住小碧羅,萬一把這丫頭摔了變得更傻怎麼辦......雲禧似懂非懂地點點頭,努力放鬆僵硬的手。

很燙很燙。

但就像泡溫泉,起初感覺快被燙熟了,漸漸習慣之後,整個身子跟著熱起來,就不再覺得那麼燙了,反而變成輕輕包圍周身的溫度,一陣安心的暖意,自上臂覆延至肩膀,慢慢地,慢慢地滲注心房。

剛開始,心臟有些遲鈍的緊縮和悶痛,然後,雲禧也不懂唐時生怎麼弄的......畢竟他連自己本身的內力在哪運作都沒搞懂,總之,唐時生以內力交流引導,心竅漸漸沒了閉塞之感,整個循環下來,身體似乎輕鬆不少。

果然內力什麼的,最犀利了啊!

見雲禧臉色紅潤,露出崇拜的眼神,唐時生淡淡一笑,緩緩收回內力後才放開手。

「雲公子,這只暫緩了內力的流失,仍未根治,尚需休整幾日再續療傷,如此循環......待雲公子的內力稍微穩定之後,方可針灸洗髓促使氣血運行癒合傷脈......」

雲禧瞪大了眼,顫聲問道:「什、針......針灸......?」

唐時生微微頷首,從懷裡掏出一捲布套,輕輕抖開,各種長度、粗細不一的金針依序排列整齊,他伸出纏著繃帶的左手宛如巡禮般一一撫過,最後在一根長三吋半的針上停住,慎重地拈起它,對著雲禧說:

「到時,可能會有點痛。」

「我明白我了解......」

雲禧深吸一口氣,面色微微發白,漂亮黑眸死死盯著那根亮燦燦的金針。

唔......打針什麼的最討厭了啦!過去他最怕打針,想到之後他身上可能會像刺猬一樣插滿針就好想哭喔,天,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,虧他還慶幸『無藥可救』就不用再吃苦苦的湯藥了呢......咦?視線怎麼好像有點模糊?莫非他被那金針的光芒給閃瞎了嗎?白茫茫一片耶......

由於初次運勁催動內力極為耗損,雲禧有些恍惚想睡了,黑眸微微瞇起,他很想維持清醒,然而舒適的睡意徐緩湧至,懷裡抱著的碧羅也越來越沉,他看著唐時生,張了張嘴,卻發現就連開口的力氣都渙散了,整個人亦脫力的往前倒去。

糟糕,小碧羅她────

幸好悲劇並沒有發生,唐時生適時穩住他的肩,並順勢將碧羅輕拋至榻上。

雲禧勉強朝他眨了眨眼以示感激,「抱歉,突然好想睡......」雲禧也不知自己的聲音到底有沒有發出去,只見唐時生微微一笑,眉宇間原本清冷的氣質忽地柔和了起來。

「雲公子這是內息虛弱所致,若不嫌棄陋室,妳們可在此歇息片刻。」

嗯......那就打擾了......

意識遽滅的前一刻,雲禧才想到:這張榻看起來不大啊,上面已經躺了小棗和小碧羅......

那他要躺哪?








[睡了睡了,終於睡了(誤),究竟主角最後是(躺)上了(誰的)哪張床呢?欲知詳情,請半年後再來(喂~XD)]

[那個關於針灸醫學之類,請原諒我一筆帶過吧,謝謝(掩臉).....................]

[畢竟,寫古風言情是痛並快樂著的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]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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