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文純屬虛構,與現實人物、事件、團體無關
-男孩不哭-
在這個世界上,有人丟棄東西,就會有人撿拾。(龜曰:舉手之勞做環保)
「你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哭?」
他看著他。抱膝坐在石階上,一雙眼睛像是被丟棄的狗狗一般,烏溜溜水汪汪地打轉。
他看著他。一手插在口袋,一手牽著狗鍊子,一身黑T恤配牛仔褲。
那夜,分外清亮的明月,燦爛的星子,對方熟悉而又陌生的臉。
「啊、蘭,不可以!」
毫無惡意的迷你臘腸犬誤認同伴,撲了上去,猛舔。
那似大型犬體材的少年愣了愣,直到蘭替他舔去臉上的眼淚這才反應過來。
「我才沒有哭!」
猛然站起身,忘了小狗狗還撲在身上,一個重心不穩往前傾,撞倒了小狗狗的主人,下意識地伸手將對方護在懷裡,自己於是成了肉墊。
「啊、好痛好痛!」痛死了!
「你沒事吧?!」
月光下,清秀的臉龐堆滿擔憂,看在少年眼裡,彷彿觸碰到了內心某處柔軟的地方......
咕嚕咕嚕咕嚕嚕......
該死的!
他紅通了臉,他微微一笑。
「要來我家嗎?就在那邊的餐館。」
不知道為什麼...龜梨總覺得這是命運的安排。
「哦──你想當演員啊?」
龜梨穿著圍裙竟然一點也不違和,體貼的幫赤西添了一大碗的炒飯。反正是不小心煮得太多,正好。
「嗯...不過卻被訓練班當成麻煩人物...唉,大概我真沒天份吧。周圍的朋友也都嘲笑我,也該是死心的時候了。」赤西抽了抽鼻子,接下炒飯。
「別太早就放棄啊!」不知怎地,龜梨笑得很溫柔很溫柔,他摸摸赤西的頭,「想笑的人就讓他們去笑吧!不過我就是喜歡像你這樣的人。」
赤西終於笑顏逐開,狼吞虎嚥地把一大盤的炒飯全吃進了肚裡。
這個人一定是個天使.....赤西當時這麼想。
希望星光灑在你肩上,好讓你不再感到寂寞和悲傷。
朦朦朧朧的,聽到鈴聲大作。
龜梨還迷迷糊糊的去按鬧鐘。按了好幾下,才瞥見閃著藍光的手機在床頭櫃高唱著某樂團Live演奏外加尖叫聲。身旁的人動了動,卻還是睡,大手往他腰上一攬,活像是習慣抱抱枕似的抱緊了他。
身體僵硬了一下,隨後輕嘆一口氣,『就借你一下吧』。龜梨低頭看著大孩子安然的側面睡顏。笑了笑,「如果是大姐姐的話,一定會愛死這張臉吧。」入神地凝視一會兒,才察覺到那鈴聲還未停。
還真是不死心。龜梨晃了晃頭,幫赤西接起了盡忠職守的手機。
「不好意思,這隻手機的主人正在睡──」
一接起、話才正開頭,那頭就傳來粗暴的關西腔。
「、今早十點要參加徵選還不醒來,你這笨蛋最好趕快給我說出位置!不然以後就別想要我幫你找工作了!去當男公關吧你這該死的混球!」
從沒遇過有人可以毫不思考的罵出一連串髒話,龜梨為了保護自己脆弱的耳膜,只好將手機拿離遠點。
莫約三十秒過後,龜梨心想:應該差不多了。於是鼓起勇氣拿近手機,「…」
聽到是陌生聲音,對方靜了下來,又旋即語氣爆衝:「誰啊你?!」
「你好…」這問題並不難。但龜梨想了很久才說出一段簡短的自我介紹:「敝姓龜梨。昨晚赤西君在我開的餐館吃飯,喝了點酒,然後就……睡著了。」
對方再度陷入一陣靜默,接著低聲地罵了幾句不堪入耳的字眼之後,算是有禮貌地問了龜梨店家地址,便匆匆結束通話。
後來,赤西被一個名叫錦戶亮的男人開車接走。臨走前,錦戶留給龜梨一張名片,龜梨笑笑地收下,卻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。
因為他只當是撿到一隻流浪大型犬,餵飽了牠,既然有主人領走,那就不該再有留戀。
龜梨是這麼想的。
所以,當赤西再度找上門時,他有點詫異,也有一點欣喜……
這種欣喜其實很單純。就像是在街上看到像你搖著友善尾巴的拉不拉多犬差不多。
「和也、和也!我跟你說喔、我今天的徵選過了第一階段審查耶!」赤西邊開心地扒著龜梨特製的大份蛋包飯,邊喳喳呼呼地說著。
龜梨這才想起,錦戶遞給他名片時,確實說了自己是某間事務所的經紀人。
「笨蛋,你吃飯就吃飯,不要亂噴!」
坐在隔壁的錦戶連忙搶救自己的什錦炒麵,端到旁邊遠離口水範圍。「只不過是通過初選,高興個什麼勁兒?而且,你今天差點遲到耶,現在竟然還要我請客~最後你要是被刷下來,就準備讓本大爺宰了論斤賣。」
「小亮好過份~!!」
「吵死了!你不知道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嗎?!」
是說拿著筷子指著人家的錦戶似乎也沒什麼資格說對方沒規矩。
「噗,你們感情真好。」龜梨笑著說。
赤西嘿嘿的笑,「沒有啦…因為是青梅竹馬嘛。」
錦戶翻了翻白眼,「笨蛋,青梅竹馬不適用在我們身上好嗎?!這是孽緣、孽緣。」
「啊哈,小亮在害羞了,和也,我跟你說,小亮他啊嘴巴上愛逞強,其實最怕寂寞了──」
「赤、西、仁!再吵這頓飯你自付!」
「咦~~~不要啦!亮,我現在還沒工作耶…」
「無業遊民還敢頂嘴。」
「好嘛好嘛…我不說就是了嘛……」赤西委屈的低下頭來,還真的乖乖地吃飯了。
忍不住想笑。龜梨彷彿可以見到他垂頭喪氣的犬耳。
一串奇妙笑聲的鈴響傳來,錦戶站起身。「我到外面一下。」握著手機的錦戶,意外地緊張起來。
赤西點點頭,給了一張『沒問題的啦』的大大笑容後,繼續扒飯。錦戶原本不安的表情笑了起來,輕輕地在赤西的肩窩打了一拳。『謝了』
所以說啦、感情很好嘛。龜梨嘴角彎著幾乎看不見的淺笑,「赤西君想喝點什麼嗎?我請客。」
赤西略為遲疑地望著他,不太好意思的說:「不用啦…昨天已經給你添麻煩了。」
「呵,你是說喝醉了之後,跟小孩子一樣大哭大鬧嗎?」龜梨揚笑,「很可愛啊。」說話的同時,他已經動作俐落地準備好兩杯調酒。
透明中帶點淡紫。
從沒見過如此漂亮的液體,赤西臉上充滿好奇與躍躍欲試。
「看起來好像好好喝喔!」
「這酒的名字叫『艷藍』。」龜梨說。
「咦?騙人,它明明就是紫色的!」赤西不服地嘟嘴反駁。
「它是。」龜梨舉起其中一杯,揚了揚悠然的眼睛,「所以這只是個『名字』。」
名字和本質,有時候不一定非得要一樣。
赤西愣愣地看著龜梨仰頸、閉眼,一口氣將『艷藍』飲盡,上下滑動的喉結,沒有故作姿態的矯情。似笑非笑的表情,泛著桃光,惹眼的兩條細細的眉毛微揚。赤西在一瞬間,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那種漠然。
昨天晚上,赤西喝醉後忘形的哭倒在地,最後被龜梨扶到床上睡下。沒有激情,沒有纏綿。
唯一記得的只有,天花板上,嵌滿了夜光星星。柔和地閃耀著希望、溫柔。
就在他們夢裡閃耀。
(待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