陽光呈現藍綠色和銀色在鱗片上散開,色彩湧進皮膚,遍佈牠的全身。
真龍,甦醒了。
 
 
 
牠們的血脈古老,並且擁有不輸給人類的智慧,但擁有巨大身軀的龍無法跟人類並存在同一個世界,於是,神靈將兩者分開,龍享有自由的天空,人得到了豐饒的陸地。
 
初始,龍群非常溫和馴良,人們偶爾抬頭仰望,便會見到一條龍優游翱翔於天際之間的模樣,宛如風似的飛翔,那優美的丰姿經常讓人類欣羨讚嘆。然而,牠們不知怎地就從那麼遙遠的天空感應到這場大戰,竟開始像人類一樣互相奪取性命,不斷地殘殺自己的同族……原本湛藍乾淨的天空染上鮮紅黑暗,龍群的怒號幾乎讓人耳聾,振翅的聲響讓壯大的樹林搖晃。
 
有一段很長的時間,天空滿是在陽光中閃耀寶石般的龍族,而墬落至地上死亡的龍則化成石頭,牠們的靈魂進入了休眠。
 
再也不見。





黎明初升,西方的海平面上出現一個黑點緩緩移動。從遠處看時好像沒有縮減距離,不過事實上,確是疾速靠近南島中。


那是隻珍貴稀有的龍雛騎獸。


牠有一雙瞻遠的金眸,輪廓分明的龍首,龐大的身軀延展出翡翠般羽毛翅膀,深藍近黑的詭譎海面反映著牠美麗的翔姿。如果再將視線拉近點,即會發現牠正載著人類橫渡錫海。


「塔茲亞,那就是歐琪納瓦之城,南國王都。」


卡古德輕拍龍雛的肩膀,讓牠稍微減緩速度在半空中盤旋,朝陸地一指,然後對著懷裡如此說。烏艾達鼻端凍得通紅的小臉從雪白狐毛披風探出來,好奇地張望。披垂在肩上的銀髮,此刻為他白皙的臉蛋增添一股精靈般的中性之美。


「卡古德老師,那全部都是雪嗎?」


一大片的白覆蓋在底下的城鎮,猶如嚴冬時期,烏艾達伸手承接,那狀似雪花的結晶冰涼卻不會融化。


「不盡然,這是擬雪態的塵生物,南國皇室素愛純潔的白色,所以才施法讓全王都到處都是這種玩意。」卡古德細心地為烏艾達拂去身上的雪塵,淡然地說:「別吸入太多,對你不好。」


「嗯。」烏艾達乖巧地點點頭,小心地呼吸著。


發覺到烏艾達緊偎在他懷裡,卡古德無聲地笑著問:「......會害怕嗎?」


烏艾達眨了眨銀眸,有些迷惑地抬頭看著卡古德。


「不是的,我不懂老師的用意......為什麼要來這裡?」


南國對外來者是出了名的厭惡,即便卡古德他們身分是高貴的賢者,恐怕也不能期望這裡的人民會有多友善地歡迎他們的到來。更何況,他們並沒有接到任何邀請。


「我想讓你見一個人,見到之後,你就會知道了。」


卡古德朝烏艾達神秘地笑了笑,拉起韁繩,示意龍雛可以開始降落──不曉得是否太久沒有長途飛行,亦或者是龍雛對降落本來就不拿手,略嫌龐大的身子一個顛簸,來不及收起的左翼掃到旁邊的石牆,撞出一缺角。碎落的石子發出細小聲響。


一陣寂靜。


卡古德環顧四周將他們團團圍住的南國侍衛,面無表情,連眉毛也沒動一下,還坐在龍雛背上的烏艾達眨著無辜銀瞳,小小聲地說:「小路那不是故意的。」


只是身為龍的親族,骨架大了一點罷了。





「他們要去南國?」琉張大嘴,瞪著司峇露。


「對啊,所以他們用銀髮交換了能飛越一個國家的龍鳥騎獸,小路那是最棒的!」司峇露比手畫腳地說著,「牠偶爾會鬧點小脾氣,但是體力是騎獸中最耐長途跋涉的了~」


「那他們有沒有說去南國做什麼?」關於龍鳥騎獸並不是琉想聽的重點。


被打斷興致的司峇露吐吐舌頭,「這我就沒問了,反正小路那似乎挺喜歡那孩子、喔、就是你喜歡的那個人。」


「我都說了不是,我們是朋友。」琉極力地不讓臉再度紅起來。


「喔~~~」司峇露敷衍地點點頭,伸了伸懶腰。「總之呢,他們在兩天前就出發了,現在應該已經到達南國邊境。」


「可是...南國不是下達封境令了嗎?」


司峇露聳聳肩,神色間頗不以為然。


「不過,那個金髮的大人應該會有辦法解決吧~」


琉也這麼覺得。


那位不茍言笑的金髮男人來歷肯定不簡單,只是他不願意承認,烏艾達是如此依賴著那個人。這讓他小小的心底非常酸苦。


「嘿,對了,你叫什麼名字?」司峇露拍拍琉的肩膀。


琉按住被拍疼的肩,「尼希祈朵‧琉。」


「那麼小琉琉~」司峇露伸出一隻食指,突然變得跟琉很熟稔的樣子,分享一個秘密計劃。


「要不要加入我們的『勇闖~魔法之都』航海戰隊啊?!」








(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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